谈话。
为人下属,应当时刻铭记自己忠于谁。是“他”,而非“他”的家族。这一点,李唯错了;为社会官员,应当严守法纪,人命不是底线。这一点,李唯也错了;为弱小长者,应该爱护照顾,最不济,也不应是放任致死。这一点,李唯大错特错。
他太急于要学傅闻远的冷漠,却忽略了这人身上真实存在的、不搭调的温柔。
不论这桩事件里面受害人是谁,傅闻远都不敢用他了。
这三天,宁书达守在ICU门口不敢睡觉,他躺在高级公寓的大床上,也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宁书达突然疯牛一样顶开手术中的大夫,抢了云溪抱在怀里,又拿刀胁迫停车时满身是血的样子时时闪现在李唯眼前。
非常黑暗的一上午,权利的恶臭将他完全浸没,在那一小时,他不像他自己——甚至不像个人,更像是权利的傀儡。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云溪是经我的手从福利院带出来的,他……我不应该……我当时,我当时……”
傅闻远将目光从云溪脸上挪开,没再看一眼李唯,边转身走边交待:“那就辛苦你好好守着,有情况及时联系。”
云溪的身份没有遮掩,三天前,在凌都的救护车上,他轻的像只蚂蚁,一根小拇指便能碾得他尸骨无存。三天后,就摇身一变,成了压在市一心内全部专家教授心上的一块顽石,位置要命,轻易触碰不得。
可会诊一轮又一轮地开,总是没什么行之有效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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