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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被抬下石径之时,详察自身经脉筋骨,只觉并无明显的伤势,便只是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途中曾发现一个矮小身影,脚踏草鞋,不但上身有那莞草编织的裘褐覆盖,甚至连头脸都用一个粗编的草兜遮了个严严实实。是那条露了半截的裤子,简直就只剩疏疏落落几幅布条了,裸露的小腿满是血痕,甚至多处皮肉外翻。
今天难得见到一个不是被抬下来的,居然还是个小个子,不但遮了头脸,还故意低垂着头。估计是身上衣裳烂得太过羞人,不敢见人了。
过去了好一段路,任平生才突然惊觉,稍稍挪动头颈,收摄疲惫不堪的心神,勉强施展望气术。
“钟礚澍,你没事吗?”任平生大喊一声。
那裘褐身影稍稍一滞,却始终没有应声,只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缓步下山。
任平生稍稍心安,他当然知道那自小受万人瞩目的一方神童,极在意人前仪容。今天这一身惨淡行头,钟礚澍自是不肯见人的。只不过任平生心中许多疑惑,苦于此时身不由己,无法下了担架与钟礚澍同行。。
大家一起跌下那无底虚空,怎地他非但没事,还不知从那弄来这么一副干爽细密的莞草裘褐?
……
华灯初上,落马城青花巷一座精雅宅院中,似在举办一场宴席,十分热闹。只不过席间宾主,竟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女,无论着装举止,书卷气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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