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陈佑缓步走进书厅。
坐下之后端着仆役送上来的热茶细细品味,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之后,拿温水浸湿的汗巾擦干,早起带来的困意全然消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许多。
如果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宰相,他现在可以看看书散散步,等张贤他们从银台司、进奏院把昨日散衙后收到的公文奏疏拿过来再开始办公。
然而陈佑并不满足于此。
说他理想主义也好,说他不自量力也罢,他陈佑陈将明,想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想给未来留下思想的火种。
所以,最重要的教育啊!
陈佑畅快地长舒一口气,将茶盏放到一旁,取出写了一半的关于教育方向的稿子继续推敲。
教育制度他不打算改变,其实只要当前的科举制度和内容能维持下去,就足够了。
他希望改变或者说定下规矩的只有两件事: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建立和历史研究的立场问题。
只要这两条能按照他的规划一直持续,他就有信心说一句“功成不必在我”。
大概两刻钟,陈佑只修改几处措辞,另外续写了两段话。
想写好一篇文章不容易,尤其是他需要为自己的观点披上一层儒学外衣。
没有这一层外衣,那是和儒学争夺统治权,大部分儒学士子本能地就会反对。而有了这层外衣,就变成了解释权的争夺,有无数儒学弟子愿意为首相摇旗呐喊。
张贤抱着厚厚一沓公文走进房间:“山长,这是昨日的奏章和公文,有一部分已经筛选送去给其他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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