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马桶冲水声中,他曲起双腿,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不肯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胃得到了一点舒缓,力气渐渐回到身体,撑着身体站起来,洗了一把冷水脸,打开门出去。也没管方子愚在干什么,径自上了楼进了房间。他进的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方牧的。方牧走后,他晚上就一直睡在他的房间。
房间里的家具摆设极其简单,规规整整,没有半丝个人印记。方措虽然睡在这儿,却从不改变这里一丝一毫的摆设,也不将自己的东西带入这个空间,似乎这样,才能保留住方牧曾在这里的一丝气息。
他闷头闷脑地扑倒在硬邦邦的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习惯性地伸到枕头下面,直到摸到坚硬冰冷的刀鞘,一颗心才稍稍地安定了点,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楼下院子里传来叫他的声音,他惊醒过来,有一瞬间的仓皇和狂喜,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说不上失望,因为已经习惯。楼下确实有人叫他,竟是很少出现的房东的女儿。
方措应了一声,下楼。房东的女儿将近四十,一副典型的南方女人的长相,脸相薄,尤其是鼻翼这一块,皮肤绷紧了似乎可以看见下面的毛细血管,瞧见方措,先是一笑,“你在家呢。”很和气。
方措在这里住了多年,虽然不常来往,但出出入入抬头低头,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方措长得好,又是那种传统的好学生,知道小孩儿一个人住,先前还有一个叔叔,后来叔叔也不知所踪了,心里总忍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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