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吧，马占山从福地村开会回来，手里拿了一份报纸，说：“刘发林上报了，这小子对记者说，今年少说能挣二十万。野猪们也上报了，乡里成立了打野猪小分队，一口人要交五块钱。” 二秃也说，乡里从县里领回来一批猎枪，都发给了“夜袭队”，“夜袭队”就变成了打野猪小分队。 村里人都不想交钱。 李铁山说：“乡里逼着叫交的，不交，占山叔咋交代？” 马占山说：“我不好交代事小，大不了我不干这个小组长，我正不想干哩。可野猪还打不打？野猪把成山家红薯‘收’了，把三林家的二亩谷子也啃光了，还拱了刘发林的果园。”马占山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着马老六。 马占山一说完，马老六腾地站起来歪着脖子说：“娘那脚，这钱该刘发林出，刘发林有钱，有园子，娘那脚，打野猪刘发林得利最大。” 大家一听都赞成，都说老代表说的对。马老六自告奋勇和李铁山上山找刘发林要钱。刘发林打电话问马占山是咋回事，马占山媳妇说马占山不在家。马老六和李铁山在山上缠着刘发林不放。傍晚时候，马占山也上了山。马占山苦着脸说，他又跑乡里了，想让这钱缓缓再交，可根本说不成。白贴两盒芒果烟不说，还让人家给数落一通。马占山换上笑脸说：“老刘，大家都说这钱该你拿，我说了半天也说不下架。反正就那俩钱，你就拿了吧。我真是没钱，有钱早垫上了。还用费恁大事。” 刘发林想了想说：“两千多块钱哩，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就拿出来，咱可说好，以后得从承包款里扣。” 马占山说：“中中中，中中中。” 第二天，刘发林就取出钱让李铁山和马老六拿下去了。 马老六自以为在这事上立了功，很是得意，觉得自己又成了村里的人物头。有次见了成山媳妇，忍不住骂了句：“娘那脚，没良心。”以前马老六见成山媳妇，也骂，可都是在心里嘟囔，这回一得意，就骂出了声。 成山媳妇却不吃他这一壶，成山媳妇头发都花白了，精神劲还很大。成山媳妇立住骂道：“老绝户头，你骂谁？看你赶死着兴，老绝户头!” 看着成山媳妇大屁股一扭一扭走远，马老六才呸地吐了一口，狠狠地骂道：“绝户头，老子难道没有儿子？绝户头咋啦，那些年还不照样睡你的热被窝？娘那脚!” 因为受了这次刺激，马老六要分果园的决心更大，更强烈了。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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