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如刀,以大地为笼牢,要将万事万物都裹罩。
却又有梅怜酒味,在这个连呼吸都凝冻的空间里,蹿香。
再多的寂寞,只要遇上了酒香,也不过是黄粱,随时可以却忘。
这个人提着酒缸,将门踹开,脚步阑珊跌撞,摇晃地踏入了喧闹。
四十几个人还挺着刀枪,突然如老僧入定一样,不动不荡,倒是脑袋一仰,向门口歪过来,正巧与这人粗犷的大眼睛对上。
这人稍略显黑,头发仿佛历过刀削,寸短着。皮肤也显得粗糙,当然没有书生文雅的模样。眼睛大,鼻子也不小,胡茬随便在两颊和下巴生长,这时候也淌着酒花。不停有酒从嘴里送下,就见喉咙不断地滚荡,一整缸黄汤咕噜咕噜就穿入了胃上。
这人打了打饱嗝,仿佛是憨憨一笑。
脸上有没有嫣红,极难知道,但惺忪的眼底和脚步的跌宕实在是相告,已然醉了。
脚下虽然踉跄,却挡不住地向赵子暮行往。
要到达赵子暮的身旁,就不得不逾越一些寒刀。
果然有人把路拦住了,挺着刀。
“天已快黑了,雪也要大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走吧。”
这人又是在笑,舌头却仿佛打结一样,胡乱地道。
“叫我走的人从来都不少,叫得动我走的人,却只有那么一家。”
来人喝道。
“不管是赵家钱家,再前上一步,我就拔刀。”
这人眯了眯醉眼,对别人腰间的刀仿佛稍略打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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