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
这样的夜,这样的静,这样的冷,这样的疲倦。
他已顾不得身后是否有人的追逐,他也不在乎那人对自己有何所图,每当他了结一条性命的时候,疲倦便将他倾覆,连同生的欲望。
他走了一路,跌跌撞撞的一路。
一路上,任何人攥着玻璃向他的胸膛扎刺去,都能得手,只是这样的夜*详了,安详得让他必须活下去。
疲倦,也是厌倦。
有人说:面对过死,才学会活。
只是他却面对了太多死,渐渐麻木,也悄悄让活变得无助。
和别人绞杀在一起的时候太多,以至于让他忘记了如何平凡的生活。他欲发泄,欲酗酒,而酒精过后,脑海里却仍是深烙着各式各样的脸孔;他欲舒压,欲嫖妓,又在交欢过后,陷入了更深沉的空洞。
实在,他已有些不知该如何活。
他也想对人诉说,这样的人却没有。
林凡?
也只是这条杀人道上的朋友,那些疯狂的心声,如何吐露?
所以他瘫软在草堆里。
没有归家,随意软到在一家马厩的草堆里。
马厩的蓬有缝,遮遮掩掩仍是挡不住微亮的星光,皎洁落在他的面容上,没有人的时候,那对眉目里才多出了些惆怅。
我们一直叫“他”,是因为他连名字也没有留下。
无名无姓,因为他举目无亲。
绝不会有人知道孤零零的他是怎么在这个看似安逸的世上活下来的,他嘴里咽了多少自己的血,他腹中吞了多少难言的苦,他手中沾了多少生命的血,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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