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可以永远引路,握住别人的手的,他也会自己迷路,登山涉水不知迷失方向到什么地方。
陈一平见邓特风没有反应,心想也对,压力不应给他。他说句:“不好意思。明天见。”拿起文件夹和外套,转身离去。
要是这是电影,邓特风应该叫住他,说些什么,随意说些什么哪怕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意思的话。
可他只是眼睁睁看着陈一平出门。神智和头脑都飞去另一个世界飘荡。一个人悬浮在五光十色霓虹灯的大都会夜晚里,每一步都被灯光迫近,每一步都遭遇行色匆匆陌生人,直至遇到那个,心像两块磁铁发散吸引力,日益贴近,再拉开距离会如同切肤之痛的人。偏是与那个人,阴差阳错,行差踏错,衍生出一连串缠人的苦厄。
他刚学会爱,他只会爱,他以为只要爱就够了。别人的心情,他没试过用力去理解,更谈不上天生会体谅。
这一切错误我都可更改。邓特风犹豫很久,没发消息致歉,毕竟算是被拒绝了。他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想,明天见吧,明天见到,我一定会想到见到他该说什么。就这样迷糊睡去。
人很难做好准备,生活中的暴风雨常盘旋在最平静时。半小时后,凌晨十二点,陈一平接到跨国电话。
电话那一端,异常年轻的男子用生疏的中文说:“不知你可愿赴泰参加葬礼,我也想知道令妹是否出席。请放心,此行全部由我们负责,会为你们订来往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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