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脸去，视线越过大树的枝叶，往天的最高处看。

他问：“什事？”

滕溪并没有动作，她仍旧那样埋脸坐着，很快地说：“你觉不觉得你己错了？”

“是，我那时候不应该把你丢在那里，有些不礼貌。”张念变得很温顺，这一点滕溪够很快地察觉来，即便不明原因。

滕溪又说：“我纵容了你很多，我是喜欢你，没错我特别喜欢你，但我也喜欢我己，我也有我的脾气。”

“对，我是做了错事，我承认。”

最让人讶异的是，张念这样活在黑白滤镜里的人忽然焕发了新光，他是诚恳的，忽然要把全部的干扰项抛开，给滕溪看一个更真的己。

他连着说了两个“对不起”。

雨越来越大，在网球场的地面上积起了很浅的水洼，滕溪坐直了，又决定站立起来，她转过身来看着张念，了一个疏离的微笑。

“我都不肯服输，所以什矛盾都无解了，你不要道歉，我天真正要说的是——分开吧。”

张念也站了起来，雨从头树冠的隙里滑落，很重地掉在身上和脸上，他点了点头，暂且压内心的讶异和释然，很轻地说了一个字：“好。”

滕溪很强，她咬了咬牙，就没再笑了，她转身之后很快地走开了，去了雨更大的地方。

于是这天的晚餐时间过后，张念和滕溪都浑身，但由于是一场猛然降落的雨，因此班上还有很多人浑身。

像是谁刻意为之，在埋葬这场毫不体面的初恋的全部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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