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间去接叶小姐的电话。还有一次在香港太平山顶,说到他在富人家里做家教,菲佣的女对他有几分意思,转眼就被主人家赶了家门。
过往的事象拼图游戏的碎片,全部打乱在脑子里,又逐一浮现,慢慢恢复原样。她还记得他当初年的样子。“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只卖几株油菜。总有一天,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那时候他眸若星辰,有那样定而野心的眼神。
她是傻,但是不笨。天没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都懂得,何况那多蛛丝马迹,也许她心里早知道是这回事,只是欺欺人不想承认。他说不是,她就相信。
深哥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讲着赌经,什老虎机怎选,赌桌上要坐几号,她浑浑噩噩地没听真切。应该是心如刀绞的,也没有,心头是绵长空的钝痛,慢慢凝聚,渐渐积厚,沉沉甸甸,仿佛看到长长的一条道路,一路繁花似锦,是终于走到空旷黑暗的尽头。
拉开遮阳板,窗外浓雾散尽,脚底翠绿的山峦延绵起伏,已经是岭南地界。她背过脸去,额头靠在窗上,耳朵里满发动机冗长不变的噪音,呼吸吐在玻璃上,渐渐氤氲起水汽,眼里也氤氲着水汽,瞬间模糊窗外的景色。
不知过去多久,喇叭里响起机长的报告,二十分钟后降落,澳门天气晴好。她用袖子胡乱摸了把脸,边上的深哥亲昵地拍她的手:“不是说想去看牌局?择日不如撞日,天邀了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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