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冰硌在脚踝上。而他的双腿无法动弹,根本不能控制脚轻轻挪开,他甚至没有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温暖的手,轻轻扣在自己的脚踝上,拉住了正往疼痛谷底坠落的他,谢临低头,看见陆有矜脱下了厚厚的外衫,搭在那木头上,把那冰冷的气息牢牢阻隔。又轻柔地把自己的脚放在床上。
谢临怔怔看着,陆有矜穿着棱角笔挺的直身,弯腰忙碌的时候,腰杆子抬起来的时候……都显得那么英发。
被这双呆滞又熟悉的眸子一看,那日秋阳下所有的琐碎细节,都涌上了陆有矜心头——想起来这个少年叫谢临,想起他的笛子是和他舅舅学的,想起他爬山时爱喝那山泉。
两人久别重逢,像是没有命在垂危,也没有刺目的伤口。陆有矜轻声道:“你的马儿忘在我家了,我可是帮你喂了近一月的马。”
谢临也从疼痛中挣出了记忆——没人了,没人再疼惜他,也没人再在乎他,表哥已经不在,亲生父亲也那般抛弃他,这世上,还能有谁再去给他一丝关切呢……表哥,表哥,谢临咬住干裂的嘴唇,忍住眼泪……
偏偏似醒非醒中,这人又说了很多话:“从前的事儿莫去想它,今后就在深柳堂住下罢。”
“那家馄饨,等你养好了伤,还能再去吃!”
“我可是一直想学吹笛的,还……还要你教我可好?”
“那个,那个你的马,很想你,它都不怎么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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