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堂堂连大少,什么时候沦落到这般买米度日。
坏日子与好日子一比较,连鸣不得不承认,连余风人品不提,但给他创造的生活条件是真的没话说。
苏穆煜感慨时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指挥起连鸣也毫不含糊。两人的生活越来越默契,基本上苏穆煜说他想出门,连鸣便知这人又要去沪西闲逛。
他俩的春节,除开在家吃饭写新戏,其他时间全用在了闲逛上。
当时的生活虽然并不安定,其歌舞事业、娱乐场所的生意倒是处处客满。连鸣和苏穆煜无事可做,便深入当地的咖啡厅、舞厅、茶馆去买闲、观察众生象。
后来看得多了,苏穆煜倒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上矛盾如此之多。
有人穷得吃不上饭,便有阔公子只是吃十二只洋的西瓜中心那一块。红舞女游走客人之间,逮着有钱人灌迷魂汤。温老头子往舞女钱夹中塞钱,显阔。亦有少妇沿街讨饭。
有人手舞足蹈大谈国事,却从未在正事上见着他的身影。有人倾家荡产,献金救国,却从不过分夸张。
纸醉金迷的世界与寒冬笼罩的世界时常仅仅是一门之隔。
这里隔断的,却不仅仅是贫穷与富有。
还有人心。
这天,苏穆煜照常在院子里晒太阳琢磨戏词,眼见着春节即将结束,连鸣也搭了桌子备课。
苏穆煜见他过来,反而将椅子往旁边移了半米。
连鸣拿着课本,鼻梁上带着虚张声势的平光眼镜。他一副好好老师的做派,挑眉问:“阿煜,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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