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岫目光,而将视线上移,与他对视。
越岫的手臂在颤抖,而眼里是如要永诀的刻骨不舍。
一生少见越岫动情。
然后那不舍向他眼瞳深处沉没,罕见的柔情似水,却被吞入干涸的沙砾中,余下漫漫荒原,尘沙卷成风暴翻涌上来,一点点占据他的眼睛。
他往日不是没有发病一样的失控之时,但也未如此刻冷厉。
水瑗移上了两步。
师兄。
传音并无回应。
水瑗拔了剑出来。
什么都不要做,越岫,你做下什么,都一定会后悔。等等我。
在越岫有任何动作之前,他突然向前。
直觉将要受袭,越岫挥拳要把向自己冲来的人击开。但水瑗根本不管他无章法的拳路,抬剑护住自己,趁他自我挣扎中行动迟缓,早矮身就地翻滚,摸过那根金针来。
哪怕是宫中所制金针,大约也只能保他几日清醒。
有一时,就是一时了。
水瑗取针坐起。太近,很少要这样面对敌人,越岫低头看他时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要出掌,但水瑗仍然比他更快,已丢下长剑起身来拥抱他,手臂环过他脖子,投身怀中。
越岫本要向他天灵盖拍下的一掌,却拍到了胸口。
后颈已是刺痛。
水瑗在他耳边喊出来,师兄。
犹如穿过风沙与荒漠,直达地底,在胸中最深最远处的,他赖以生存的甘泉,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伤害的人。
他掌下顿了一顿,力道只倾吐了本能中的一半。
但是察觉的时候,已经感觉掌心下破碎的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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