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跟着我走,问:“你前面见那姓关的笑什么?”
他常常板着脸装老成,这时表情猛地鲜活,又收回去压了压嘴角,说:“吴悠说,这个关先生,对债主够绝,但是他……极度惧内。他太太洁癖,养的狗都只敢养在这早晚自己遛,出差每天打电话问狗状况。他哪怕在外面有个私生子都比领条狗回家简单。”
我一联想那姓关的竟然怕老婆怕成这德性,不知道是什么悍妇,也幸灾乐祸了。
18
最后一架捷豹,四个人,司机,关陆,我,方忆杭。
我没什么话可说,也不想方忆杭问是去见谁,反正见叶献明不必他出面。他就坐在我身边,一路没小憩,我偶尔睁眼看他,总看见他肩背挺直,坐姿端正,家教很好。多半看着窗外我们走哪条路,离下一个高速出口有多少公里。那姓关的请的司机开得风驰电掣,那速度乘客要真身体不好绝对晕车。关陆上了车也有眼色的没找我说话,自己揣一游戏机玩,中途找线用车载电源充电。
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不伦不类到了地方。地上铺着石板方砖,薄薄一层没来得及洒扫的初雪。我下车走几步,看见一座大门,才看出是柏林禅寺。
这时是晚八点,庙宇殿堂只看得到黑色的轮廓,塔楼映在夜色里尤其像皮影画。游客早就散了,我走进寺内,殿堂轮廓旁有几株古树,高过飞檐,树影上都是微微反光的雪。虽然过了僧侣做晚课念经的时间,正殿里一排窗户还是透出橘红色的光,映在汉白玉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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