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来反驳。但到处一片静默,只有焦木爆裂之声。
贺真举起染血的银枪,缓缓指向那名男孩,柔声问道:“今日贵使替央轻不平,不知当日吐忽的冤情又向谁诉呢?”
枪尖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在男孩的鼻梁上,脸颊上。小亭郁的脑子,也变得恍恍惚惚的。
一时仿佛只有御剑的声音深深响起:“我说过,要说服人,一种法子就够了!”
忽听随央苍老的声音开口道:“住手!”
贺真枪尖不离男孩眉心,笑道:“哦?看到最疼爱的孙子,随长老总算心软了么?”
随央漠然道:“你放开他,我去取蚕儿。”
贺真道:“好!”枪尖回转,却在男孩额前留了一朵血迹。
那男孩叫道:“爷爷,爷爷,别给他们!我不怕死!别给他们!”
随央恍如未闻,一步步走进沙洲之中。
御剑凝视他佝偻背影,忽道:“拿他那只瓷碗来!”
他的声音一直冷漠如冰,波澜不惊,这句话却带了三分焦躁。
瓷碗立即奉上,却见一层蚕沙铺落碗底,别无他物。
忽然之间,人群一阵惊呼。只见随央远远立在干沙之上,上下牙狠狠一磕,撞出几点火星。落在身上,瞬时之间,须发衣服,一并起火。
火光之中,只听随央嘶声笑道:
“哈哈哈哈哈!片时之前,我碾碎碗中最后一只虫儿,世上从此再无蚕母!我情知必死,岂能令豺狼如愿!你们明的明抢,暗的暗偷,费尽心机,到头来都是一场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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