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过跪得太久,膝盖一阵酸软,起身时差点摔倒在地。那龚宁紫依旧曾经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宛然未觉,而白若林又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便攒成了拳头,连关节处都泛出了白色。
不过他的那点儿微妙心思,却实在不敢在龚宁紫面前泄露出半分。不仅如此,龚宁紫之后抓着他,将那林茂尸体运送入京的一路安排又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个遍,白若林还得强颜欢笑,把那点细致周到的细节翻来覆去同龚宁紫汇报留一次。自年幼时候得救脱身,白若林来到龚宁紫身边已有数年,平日里见到的师父都是气定神闲,高深莫测的模样,却是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等婆婆妈妈的啰嗦样子。
而越是这样,白若林就越是觉得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等到他好不容易才从龚宁紫处脱身出来,出得书院侧门,他才恍然察觉到自己的手掌一痛。他举起手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掌心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指甲深深地刻出一道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
那人已经死了。
白若林怔怔地看着手中血痕,在自己的心中对自己说道。
而活人终究是要比死人好的——不管怎么龚宁紫是怎么为了那个人的逝去而吐血伤心,不管他之后会如何怀念那人的音容笑貌,今后的岁月里,能够陪伴在龚宁紫身边,为其出谋划策,为其排忧解难的人,终究只能是他白若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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