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雪山之巅,这一次是在燃烧的火海中。他总是将一颗心藏在无人处,从来不让旁人看到。
他是这样一个澄明、坦荡的人,为何惨痛的事,总是落在他的肩上。
伍青衣仰起头,用尽全力呼喊道:“赵镖头!!”
骆欢也跑到他身边,仰头喊道:“喂!!听见就快回答!”
谷地中的人,不论藏兵还是汉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一起抬起头,望向塔顶,锲而不舍地呼唤他。
然而重叠的语声却像是投入深谷的石头,没有收到半点回音。
*
赵识途的手心全是血。
十指连心,疼痛化作千万条虫豸,火辣辣地往他的身体里钻。
一座陈旧的铜像并不能承载太多重量,方才当第三个人顺着绳索攀下绝壁的时候,绳头所系的地方便崩断了。
朽物总会损毁断裂,就算是菩萨也无能为力。
不过好在赵识途还有一双手。
他的运气并不总是很好,想要成事,总要付出代价。
他用手抓住绳头,代替外物,忍着粗绳摩擦皮肉的剧痛,目送他的同伴一个个平安逃离火海。
他的办法的确奏效,只除了一个问题——当所有人都撤离,只剩他一个的时候,没有人会为他持绳。
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脱身。
周遭可燃的物料已经快要烧尽,因而火势暂时没有蔓延,不过浓烟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也充满了他的脾肺,不出一刻,他就会窒息。
被火撩过的地方传来撕扯般的痛楚,额头上不住地冒汗,或许在窒息之前,他会率先死于炙烤,或者干渴,或者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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