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年不是那般豁达之人,从小便是个焖锅,不哭不闹,其心结抑郁难解,你光是戳他痛处,他是绝然不会醒悟的。过去之事,本官从未过问,往后之事,本官亦不会多问,现今,只提点你一句罢……”
沈游方微微坐直身子:“沈某洗耳恭听。”
齐昱咯哒一声放下茶盏,勾起唇角,垂眼道:“鸿鸟虽翩飞,天涯有尽时,不停不落,不是因飞不累,而是恐陆有走兽,落而成食。”
沈游方静静听罢,回味片刻,露在绢纱之外的眉眼笑了开去,抚掌道:“刘侍郎此喻甚妙。沈某听此一席,胜过阅览万卷,此恩还当另外谢过,晚些时候,再遣人前来叨扰。”
齐昱摇摇头笑,“本官眼瞅着李庚年长大,自然是想求他好的,他日瓜熟蒂落,只望沈公子还记得给朝廷一份礼钱,便是足了。”
沈游方有些哭笑不得。
——卖人就卖人,还卖得如此理所应当,还要我说什么好?
言语几句,二人说起正事。原本已派人先行安排南巡线路,可齐昱受伤,少不得再休息几日,定下四日后走,他本以为沈游方听到此处,便会提出为他践行,可谁知,沈游方竟说:“沈某有个不情之请。”
齐昱点点头:“你说。”
沈游方抬手抱拳一拱,道:“投建治水之事兹事体大,沈某不敢放任,但求与刘侍郎同行。”
齐昱嗤地笑斥道:“沈公子果真是生意人,却不是想与本官同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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