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全都推到了升学宴。
在陶枣病重的时候,这些亲戚们,熟稔的,不熟的,全部都在她面前吼过最伤人的话。
她又不是你妹妹!她生下来被扔就是因为有病!你们就喜欢把活不长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揽!看,克死你爸妈了吧,自己活不了,拖累所有人!
陶晚理解他们,在每一家都不富裕,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个无底洞,钱借着借着就借到了他们身上去。他们披着这层关系,不得不给,却又给得极不情愿。
这一年里,陶晚还完了所有的欠款,许多都是双倍奉还。抹平了这些债,当他们再说那些话时,陶晚就可以反驳,可以怒斥,可以维护陶枣的尊严。
这样的拉扯耗尽了本该有的血缘亲情,陶晚再提不起心思和那些曾撕破脸皮怒吵过的人亲近。以后的事,就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就可以了。
经过这些大起大伏,陶晚见识过人性最残忍的一面,也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什么是应该坚持的,什么是无以为报的。
所以当程鹤楼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突然做了一个有些不合情理的决定。
她说:“程导,我能带你见见我父母吗,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程鹤楼拿着电话的手颤了一下,陶晚家的情况她很清楚,这样的见父母分量太重了。
但陶晚说出来了,她怎么可能拒绝。
“好。”她应下来,一时间心里又激荡又难过。
东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检查后关了电脑。下楼后,在花店里细细挑了一束开得最好的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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