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了吧!要死不死的人,费这劲干什么,还是死了的好!一把黄土,多干净利索!”唐番一步跳上车,后车厢打开的黑布灌了风像个怀双胞胎的九月孕妇。
凌穹撇嘴,“这种人迟早遭报应!”再回头时,欧阳诗已经推着方寸久进了屋。她怏怏转身,“谢谢你呀!”方寸久开了窗户对她说。
“啊,不用——”她连连摆手,红着脸跑开了。
天空出现心形漏洞,所有的阳光都被填进了洞里。天空暗下来,一阵冷风裹着花架下的枯叶迎面打在凌穹脸上,她紧闭着嘴,以免砂石长驱直入肺腑。
杨燕端着一盆水,凌穹正迎面跑过来,她为了不撞上还带着伤的杨燕,步子一软脚踝一转改变了方向,与杨燕完美擦身。
杨燕心底的疑问还没解开,凌穹的自行车轮已经转出很远。
天空的心形越拉越大,里面透出蓝光,抬头看是一片蓝天。方寸久站在窗口看天,不一会儿这片蓝天里飘下絮状的雪。鹅毛大雪顺着风飘到他嘴里眼里,他像个木头人岿然不动。久违的雪,没想到第一天来就见到了。
杨燕站在床边换床单,“这么长时间都没睡过,”她又摸了摸棉絮,“好像没怎么受潮,今天先睡一晚,等明天——”
“下雪了!”方寸久说,“好大的雪!”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雪,他很想跑到外面,在雪中大喊几声。
欧阳诗走过来关上窗户,安居镇的天气果然多变,晒被子的打算顿时落空,“医生说了,这些天你不要吹冷风喝凉水,小心感冒!伤口发炎就麻烦了!”大朵的雪花在满是灰尘的玻璃窗外纷纷扬扬。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当时语文老师讲作文时说起飘在漠河的雪,他说他自己就是生在长在漠河的人。当他问到哪些学生看过雪时,全班除了方寸久和他的同桌,其他的人都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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