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天光正好,出了一身透汗,嗓子里干得直冒火,伸手一摸,床头恰恰就有一只杯子,水还是半温的。沈嘉文咕嘟嘟喝了个底朝上,听见门外传来儿子嫩嫩的咯咯声。
淇淇围着小围兜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年晓米弓着身子坐在小娃娃对面,一勺一勺地喂,没有半点不耐烦。沈嘉文遥遥望了一眼,疙瘩汤。
小东西看见爸爸,眨眨眼,从椅子上出溜下来,颠儿颠儿跑到沈嘉文跟前,声音嫩嫩的:爸爸你好了么?
沈嘉文笑笑:好了。
小东西犹豫了一下,张开胳膊,求抱。
沈嘉文怔了一下,面上露出惊喜又无奈的表情,脚下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淇淇放下胳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始抽噎。年晓米赶紧凑上来哄:爸爸感冒会传染,等好了就会抱你的。
淇淇瞪大眼睛望着他,年晓米望向沈嘉文,沈嘉文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小东西吃了早饭就去玩积木了。
这是个可爱的星期六,春光明媚,瘟疫,长夜和雷雨仿佛都是错觉。沈嘉文尝了一口疙瘩汤,一粒粒的面疙瘩珍珠似的,外嫩内筋,飘着翠绿的油菜叶,卖相和味道一样的清爽。
你吃了么?
没
那一起吧。
于是两个人对坐着吃一碗简单的早饭。沈嘉文慢慢嚼着,看对面的人用白瓷勺子轻轻赶着面疙瘩,久违的安逸和舒适缓缓涌上来,周身都是暖的,仿佛在外奔忙时的那些疲惫与寒冷都不过是一场糟糕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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