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缓缓动了,前面的车已开出去一段距离,不断有旁边车道的车变道插上,后方已有人在鸣笛催促。
梁瑾回过神,也推门下去。
他换去驾驶座,将车开上前慢慢变道至最右,寻了个街边的车位停下,拿了一把傅逢朝车上的伞下车。
傅逢朝又一次扶起地上的邮筒,双手撑住,在夜雨里疲惫闭上眼,垂首喘气。
却在放开手时,无助看着它再次倒下。
在这风雨飘摇里,彻底断裂的基底撑不起这样的老旧残破之物。
他只是不甘心,若是这件东西也没有了,梁玦曾经存在过的见证便又少了一样。终有一天或许除了他,再没有任何人或物还记得当年的那个梁玦。
傅逢朝再次弯腰,忽然出现的一只手拦住他,移过来的伞挡在他头顶。
撑着伞的人勉力维持才没有失态,攥紧的指尖泛白,艰声开口:“别管了,回车上去吧。”
傅逢朝失魂落魄怔怔看着眼前人。
他在浑噩间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甚至不及发声,便已戛然而止。
“傅逢朝,”梁瑾的喉间发苦,近似恳求他,“回去吧。”
傅逢朝的声音极致沉哑:“你叫我什么?”
这是梁瑾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用这样无措的语气。
当年梁玦也是这样喊他的全名,到最后一个字时尾音总是不自觉上扬带笑,而非这样含糊不清。
梁瑾不敢再重复那三个字,再次说:“雨太大了,回去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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