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回过头,只见程章明坐姿很沉默,双手却把他那副随身携带的银框眼镜攥得很紧,手背上微微露出青筋。
……他到底在气什么啊。
就因为我问了一句在等谁?太没道理。
我怎么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同一时间到,怎么知道魏子凯会不会派车来接,会不会需要在原地等?
忍了又忍,汤琰问:“你一整晚都这么不愉快,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吗。”
程章明不是不愕然,慢慢转过头跟他对视。
汤琰松了口气,心想,这就对了汤琰,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一个老同学的婚礼而已,不想参加你完全可以不回国,找人带份礼是很容易的事。或者你我分开走也没问题,毕竟我不是非来不可,毕竟我也觉得——”
“汤琰!”程章明的低声喝止打断了他,“你说够了没有。”
“我说得不对吗。”
对什么,哪个字是对的?
现在才发现这人不但没有自觉,而且没有一点正常的推断力。如果自己真的不想见他,何必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千里迢迢赶回国,又何必连时差都没倒就又坐上火车?
“算啦,算啦,一人少说一句,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司机还以为他们是朋友斗嘴,居然在这时跳出来当和事佬。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但也都没再说什么。
直到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下车以后,程章明才冷冷地吐口:“你不是非来不可,但我是。汤琰,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什么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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