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文
我写了近二十年小说,引人注目的是我的所谓官场小说。有种说法,叫我官场小说第一人。我是不敢承认这个名号的。我不是中国第一个写官场小说的人,也不是写官场小说最多的人,更不是官场小说写得最好的人。尽管热心的读者朋友给了我相当多的赞誉,我自己惟有惶恐而已。但有评论家认为,自从十年前我的国画出版,引发了中国当代官场小说热,这也许是个事实。可能所谓官场小说第一人,就是从这件事上说起的。不过,这也不足以把这个名不符实的名头挂在我身上。
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即使没有国画的出版,中国当代官场小说也会因某个机缘热起来。也许会因别人的某部小说,引发这个热潮。不管人们如何看待中国当代官场小说,它的横空出世已经是不可忽视的文学事实。可以想象,百年以后研究这个阶段的文学史,闭着眼睛也绕不开这个事实。有这么多的作家写官场小说,每年出版这么多的官场小说,官场小说又这么受读者欢迎,这已容不得谁承认或不承认其存在。而某些官场小说出版后所面临的尴尬境地,同样会是今后人们研究这个时期文学、社会和政治问题极有价值的个案。
为什么说官场小说热必然会出现呢?或者说,为什么近二十多年来文学会如此关注官场?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考察民间语言的变化,就可发现某种奥秘。语言的春秋笔法,在读书人这里是门学问,有时还需专门教育才能够掌握。但是,普通老百姓不经意就在使用这种表现手法。事实上,目前的官员与官场是两个民间定义的概念,而与之相对应的正规概念则是干部和党政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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