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不再像在棺木中时那么微弱,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放手。”
她说。
陆雨梧似乎是在看她的脸,那是一种无声的审视,他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润和煦的笑意,他依旧沉静,却有一种如积雪般的冷意。
细柳不知道他想看出来些什么,但他的手仍没放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到他的手像是因为用力而有些细微地发颤。
细柳低头看见他手背绷紧的筋骨,嶙峋而漂亮。
“为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落来,气息轻擦过她的耳畔。
细柳呼吸一滞,她本能地想要往后躲,却听见他又说:“你肯告诉惊蛰,却仍要瞒着我。”
细柳一怔,抬起头来。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方才乌布舜说过的话。
原来他听得到。
他知道惊蛰来过,也知道她跟惊蛰说了什么。
细柳低垂眼眸,与他相视,表情倒也坦然:“我瞒你,难道你就不知道了?陆雨梧,别跟我装傻。”
陆雨梧看着她,眼睫微垂,视线划过她的颈项,他看不见那根红绳,不知道那只丑玉兔还在不在她身上。
但她颈侧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指节稍松,细柳一下抽出手站起来。
不知是不是面前两盆炭火烤的,她颈间有了薄汗。
她转身走出几步,手才触碰到隔门,却听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知道。”
她忽然顿住。
“花若丹告诉我,你把什么都忘了,你不记得她,自然也就不会记得我,但我又想,你若真的什么都忘了,为什么愿意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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