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戴宗与蒋敬追还银子领了批回自到河北去。蒋敬讨完帐目共有五百两本钱还剩二三十两的零星帐尾一时不得清楚寻思道:“建康连年亢旱荒歉无收米价涌贵;湖广甚是丰熟若贩米到这里粜自然多有利息。倘耽迟久了米船来得多利钱轻了。把这帐目且丢在这里后次再来催讨。”算计定了到龙江关上写了一只江西三板船把行李装好烧了神福开船。两个梢子却也心伏事蒋敬道:“不曾问得梢公的姓?”一个大头阔脸腿矮身肥的的答道:“我姓6。那个伙计姓张尊号雪里蛆。”一个眉浓面削的后生笑道:“你的尊号就不与客官知道!叫做癞头鼋。”顽笑了一会却好东北风上湖广是当梢顺。赶着船帮湾歇。
一路风好不消十来日将到江州。还差三十里江面陡然转了西风掀天白浪行不得船。少顷彤云密布大雪飘飘一个伴船也无只得收了港。是个荒凉去处梢公认得地名叫做老鹳渚岸上不过十数家人家。雪里蛆道:“不遇这场风此时已到家里了。”癫头鼋笑道:“只是你家嫂子没造化又要忍着一夜凄凉。”又道:“我们连日扰着客官今日湾船弄些酒菜来还个礼。”跳上岸去。蒋敬道:“不消若要买我这里有银子。”雪里蛆道:“是人们一孝顺难道客官怕没有银子?”不多时提了一只大公鸡十来个鸭子一段鲟鳇鱼酒店后生抱了一坛熟白酒送到船里两个整治得停当摆在舱里一同坐下殷勤相劝。蒋敬因风寒雪冷一连吃了十多碗猛然想道:“这般荒僻去处两个船家口甜貌恶。我是单身恐不怀好意。”又想道:“梁山泊好汉怕他怎的!”又吃上几碗。又想道:“当初浪里白条张顺过扬子江也着了道儿还是少吃些好。”推辞不饮。癞头鼋把篷推开叫道:“客官你看这般大雪寒冷得紧还亏得几杯酒做里牵绵。无物孝敬再开怀畅饮。明日到了江州若要换船不消;要送上湖广就去。难得客官这般和气真是老江湖!”只顾斟来。蒋敬又吃两碗坚辞不饮讨饭用了。船家收拾已过蒋敬展开铺盖腰刀放在头边不脱衣服把被浑身卷了自睡。此时也有五六分酒意容易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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