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裘锦程皱眉,“你爸妈联系你了?”
“嗯……”庄纶慢腾腾地说,“我妈说我弟出事了,让我回去。”
“会不会故意骗你回去,才这么说。”彭蔓婷的经历让裘锦程对此类事件警惕非常,“我陪你去。”
庄纶纠结片刻,说:“我家里人迷信又愚昧,你不会想见他们的。”
“庄纶。”裘锦程与他对视,“我是你的谁?”
“男朋友。”庄纶说。
“你和你的家人是两种人。”裘锦程说,“我不会因为你家人的言行,对你产生偏见。”他牵起庄纶的手,“我们是恋人,应该互相信任。”
互相信任。
庄纶舌根泛苦,他怕的不是那些所谓的亲戚的冲撞冒犯,他怕的是裘锦程发现他的灵魂底色。
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是漆黑粘稠、扭曲恶毒。
庄纶盯着恋人无知无觉的侧脸,裘锦程是只皮毛蓬松干净的猫科动物,他可以恣意地在阳光下奔跑,愁怨当场结清,从不藏在心中。庄纶不一样,他的家庭是沼泽,为了自保,他不得不披上伪装,化作出淤泥而不染的无害花朵,无人知晓他的本体是条逡巡游曳的湾鳄。伺机而动,一击毙命,不动声色地沉入水底,藏在花朵的茂密根系下。
走出电梯,二人带着黑白小狗穿过小区北门,跨过马路,去小公园散步。七月初的阳光炙热如火,裘锦程沿着树荫慢慢走,他说:“你定几号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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