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自从同邢安交往过后,从前大多数需要自己来做的东西,只要同邢安的轨迹重叠,就都会被对方覆盖。
这种体贴如今细究起来,倒更像是让我在邢安面前逐渐透明化的催化剂。
——太过依赖,最终会失去自我。
被中心的热气逼退到翻滚,锅中的面条彻底散开,向锅边挤去。
我关上火,顺便关掉了煤气的阀门。
——终究还是过了。
平日里连吃饭都会交流的我们,在上次见面过后,在我练习喝酒的这三天混沌的间隙中,我们如同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一般默契,都没有给对方发过一条消息。
或许我们互相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将面条挑入碗中,再淋上三勺热汤,而后端坐在餐桌前,看着蒸腾出的热气发呆。
从前吃饭时总是先给邢安发消息,如今摆在面前的这一碗,和已经慢慢冷掉的指尖,让我无法拿起近在咫尺的手机。
很多东西早就和最初时不一样了。
得知我生病赶来的邢安,在米线被打开的瞬间,发了狠一般地咬上我的唇,直到我们都染上血的味道才停止。
我想大概是对方也察觉到了些什么,才会连指尖都在用力。
在面变得如同指尖一样冰冷之前,应该吃完的。
热汤灌入胃里,一同蒸腾出热意,吃完一碗面,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扔下餐桌上的残局,回到房间关上门,一头扎进被子里。
明天再清洗吧。
碗和自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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