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年突然停了,掰开他的手来,把他手心的玻璃碎片拿开,往地板上一丢。
玻璃触地声音很清脆,好像还弹起来了,撞到了门板,又弹到床边,重新落回地上,转了几圈没了声音。就好像他的挣扎,到最后也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是有什么伤害自己的嗜好么,那这点疼对你应该也不算什么。
冷汗黏糊了他的发丝,顺着他的下颚线往下溜,沈桂舟颤着眼睫抽泣了好几下,实在受不了,突然张嘴吸了口凉气,猛地咳了起来。
还是疼。
手心的玻璃碎片被丢了,他抖着,将指尖使劲朝掌心的伤口猛摁,抓着、攥着、抠着,指尖沾满了血,湿漉漉的,可都没有身体感受的疼。
他还是分不清眼前的场景,脑袋好像短路了,回放的机子坏掉了,播放到一半,播到酒店门被踹开,就再次往回退,退到他刚跟着张建邺到酒店的时候,没有人再闯进来带他出去。
带出去了也只是坠入另一个地狱。
–
谢谢谢你。从酒店出来,两人跑到街边拐角的音像店停下,沈桂舟靠着香樟树,喘着气道谢。
张佑年呼出口气,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打电话。
喂,赵叔,嗯,对,我们在拐角音像店这里,一颗树旁边还要多久?好。张佑年挂断了电话,朝他看来,第一句话便咄咄逼人:你怎么敢的。
什么?沈桂舟一愣。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要资助你,你不用先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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