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码头上礼炮震天响。
应天府,水关码头中停泊的官船船头,钦差旌旗高高飘扬。
李至刚一身普通的穿纱袍,像是寻常私学中的教书先生,但整个人的神态却是志得意满趾高气昂。
“寒窗十年,为官近二十载,人生已过半,为的就是今日!”
他看着眼前,如潮水一样前来送行的大大小小官员们,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豪气。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纵然身死又何妨,纵使骂名又如何?名留青史,才不枉白来人间一回!”
大部分来送行的官员,一部分是他在礼部时的属下,一部分是吏部的新属下。还有许多翰林院都察院的清流,乃至六科的言官们。
这些年,朝中江南一系的官员们委实被北方那些土包子欺负的狠了。李以刚是松江人,入仕之后一直是江南一系的一员,这次去北方,正好可以狠狠的出这口气。
其实严谨的说,李至刚是江南人不假,但是他在江南清流一系当中,始终是边缘人。之所以边缘化,是因为他不喜欢喊口号说大义,而是直接了当。
官场上人人都想往上爬,可越是直接的人,越是为了向上爬而努力的人,反而被人所鄙视。
但此时,谁还敢在心里鄙视他?
李至刚被一群人簇拥着手上船头,不断的跟周围的人寒暄。
趁着旁人说话的间隙,对身后跟着的张思恭压低声音,“本官再嘱咐你一句,你和徐良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山东自洪武二十五年之后的田册丁册还有官员升迁调职,给我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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