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灯火盏盏,满是荷花荡漾的湖面上星光荟萃。
棋室内光线却有些阴暗,朱允炆只身一人,看着眼前的棋盘有出神。
从下午开始,他左手黑棋,右手白子,自己和自己下棋。但下着下着,他忽然发现,无论是白子还是黑棋都陷入了死地,毫无生机。
这些年来,每当遇大事而不决,或是难以取舍,或是前程未卜的时候,他都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一来是静心,二来是解压。
但今天,胸腹之中越下越是烦躁,毫无章法可言。
哗啦一声,美玉做成的棋子被他挥洒一地。然后慢慢的起身,白色的布袜踩在精美的地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坐到书桌边,拿起一张便签,皱眉凑近灯火,细细的观看。
“臣景隆奉旨巡视淮安军务,公务在身未及入宫拜见,王且见谅。待皇命事,臣自当入宫,聆听淮王教诲。乞谅,景隆叩拜,望安!”
这是李景隆的亲笔,对朱允炆表达到淮安之后,没能第一时间觐见的歉意。按理说,这就是一封臣子和藩王,虚情假意客套的话。可不知道为何,朱允炆的心中,却格外的不甚安稳。
“李九江纨绔子弟,何等何等巡视军务?即奉皇命巡查,为何又偏偏淮安一处?”
姚广孝的话犹在耳边,朱允炆沉思半晌,眼神渐渐狰狞。
李景隆忽然来淮安,本就让人生疑。而派人送信送拜帖,更是让人疑上加疑,书他传话也好,写信也好,都是为了在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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