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瑜问:“阿姑得罪过阁下?”
沈缜否认:“没有。”
“那为什么?”傅瑾瑜不解,“即便这一切,也未曾与阁下有利益冲突吧?”
他顿了顿,晒然一笑:“孤不信什么一水之恩。”
话到这里,也再没有兜着藏着的必要。
沈缜温声轻问:“小殿下为目的牵连三千多人时,那些人可有机会问他为何?”
!!
傅瑾瑜瞳孔皱缩。
对面的女人还是病弱又清贵的模样,她的面容在窗外透进的夜色里稍显朦胧,细看明明云淡风轻,甚至半含笑意,却让傅瑾瑜骨子里都渗进了冷意。
哪里需要什么得罪?绝对的权势,绝对的地位悬殊,就是答案。
大象踩死蝼蚁,怎么会问蝼蚁的意愿?
被宫人肆意欺凌的日子仿佛回到眼前,让傅瑾瑜透凉的心更冷。他恍惚觉得,这些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丝一丝一毫一毫抓住的权势好像如被打湿一用力就没的纸。
那三千人于他,他于面前人,有何不一样?
然而,接下来更加让他头皮发麻,呼吸像溺水般窒住——
一个小小的琉璃瓶放到了案上。
烛光下,琉璃溢彩的美丽被其中圆滚的肥虫破坏。
“前几日与殿下的父亲相谈甚欢,我便为他取出了这虫。”沈缜将瓶子推到对侧,“殿下,可眼熟?”
汗水湿透了脊背。
傅瑾瑜久久盯着那虫,手指触上去,又蜷缩。
他抬头,“今早传进来的消息,是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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