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年知道龙君是病糊涂了,将他认成亲子,父母总是对孩子有莫大的纵容与宽宥。但这声来自长辈的体谅,仍让他无法控制住流泪的冲动。
他不认为在外流浪是受苦,对抗骨瘴是受苦,在作为镇兽的日子里,乌云盖雪没有一刻不受其折磨,但那也只是弹指一刹的百年。
他仅仅是在那一百余年里,没有做到年年有“鱼”罢了。
龙君静默地坐在猫咪身边,注视面前蜷成团的毛球,他忽然想起在文书上读到的云盖宗主的陨落,与大妖之事仿佛毫不相干。
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那样亲密无间,那样日夜温存。
他轻轻拍着岁年,猜想那纪沉关也许从来不给年崽崽讲大道理。可到头来,他用陪伴和偏心,教会了岁年最美好也最痛苦的东西。
当年骨瘴火劫后,砚辞便很想见一见这只妖。可是后来多方来报,这大妖已沦陷在骨瘴泥沼中,极有可能与之融为一体。
彼时砚辞命在旦夕,回到九天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慢慢糊涂的时候多了,也不记得最后关于大妖的消息,是真实还是自己臆想。
他听说在骨瘴的渊潭中,大妖转化为了镇,并且走了出来。
他一直很想见见这大妖。
这是一个奇迹。砚辞在战场上拼杀了多年,早就不信奇迹会眷顾自己,因为真的没有出现过一次。
除了听闻玄微的运势确实比其他仙君要好,其他仙君大多也都这样认为。毕竟,作为仙君的他们也并不需要仰仗这种凡人才会祈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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