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走了,拿了安眠药回来。
陆凛把小亨抱出去,门一关上,哭声停了,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他们两个。
沈月岛坐在霍深床边,小心地擦掉自己手心的血迹,把手指伸进他的手指里,和他十指相扣。
这只手不再温热,变得冰凉又无力,上面还有很多伤疤和血口,只有那些茧还刻在原本的位置,很轻很轻地磨着沈月岛的手心。
“对不起。”他说,“这次我认出来了。”
“是我的小队长。”
病房里没人能回答他,他就自己说自己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他交代给靳寒的后事,说他在迦蓝山的墓地旁边洒了一圈风信子的种子,说等以后躺进去时要带上两包姜饼糖,后来想想又算了。
带糖进去会引来虫子,他不想阿勒被咬。
抢救时时间过得那么慢,现在时间又过得这么快。
沈月岛觉得自己还没说几句就听到闹铃又响了,他拿过来把手机砸到墙上。
只剩最后一小时了,霍深还没有醒。
他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是平静地等待着霍深的结局,也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有人陪伴,死亡就不再可怕。
靳寒给他的u盘掉了出来,他捡起来,看到桌上摆着陆凛留下的电脑。
应该看一看的。
这样想着,他把u盘塞进电脑,看到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作录像。
文件夹一点开,弹出了几十上百个视频,全是霍深录的。
每个视频下面都有日期编号,日期跨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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