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寂夜里的枭落了地,抖抖湿黑的毛发出似喜似悲的咽声在空旷中久久回荡,惊了这丑时更漏。
云卿安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脚,说:“颜老此次不惜在朝上自请致仕以示决意,实是迫得义父被动了些,借着病假的由头等过了这阵子即可,皇上总是念旧的。”
魏玠阴笑道:“可不就是?这种人就是自命清高,不满权柄落咱家这等人手中又如何,连皇上都念着咱家,这老不死的较什么劲儿!”
云卿安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倾听者有时并无须多言,多言了,也不是魏玠想要的。恰到好处即可,他懂。
屋内有些闷,他走开了些,手落到窗棂上轻轻用指尖刮了刮,料想着外边冷风擦过墙瓦,沙石打着地阶,总该是有些热度的。
可他终是没打开窗,略有些飘渺地道:“朔北那边,义父打算如何?”
魏玠慢慢止住了笑,脚落在地面上半直起了身,脸却依旧隐在纱帘后只露出影影绰绰的轮廓,似是在思考。
云卿安没等他开口,接着道:“昔天衝年间,朔边重将司马霆迎娶奉国公赵建章爱女为妻,一时风头无两。今两人皆已作古,而奉国公也早已致仕多年。偏勋贵家族同气连枝,肖家历来与赵家交好,也定会对赵建章的外孙多加照看,而不少朝臣还念着奉国公曾经的提携之恩,不好坐视不理。”
他的声音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单只是客观陈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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