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的手,顺着脚折过去的方向用力,渐渐推开筋骨。阿光虽然感觉迟钝了些,却依然痛得抓紧竹栏,身子发抖。
他不敢高声喊疼,怕她听了分心,只将前额抵在手臂上,又埋起脸来,不给人看去他忍得扭曲的表情。
这种忍耐,比痛呼更难熬。不一时,他满头冷汗浸透白衫,发丝也濡湿着贴在颊边。
这场折磨太久了,他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但脚上传来坚定的力度,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喊停。
这是他亲口答应的“交易”,要付出的“代价”。
逃不掉的。
终于,顾影呼出一口气,停下了手。
“还好吗?”
阿光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反倒不觉得别扭,也不觉得委屈,有的只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这庆幸也并未持续太久。顾影只给他一息间的放松,随即又从药桶里提出他另一只脚来。
一样的疼痛,一样的忍耐,一样的难熬。
疼痛累积到能感知的极限时,倒也麻木了。他觉得自己完全成了一座石像,由着别人任意雕琢。
施力的顾影,也有她的痛苦。
火浣布隔绝了令人麻木的药物,但也让她感觉,隔着手套抚摸到的脚骨关节不太明晰。她生怕出错,就得时时保持着敏锐,全神贯注在双手的每一个动作上。
接连揉开了两只支离破碎的脚,又要趁此机会,在他脚底固定上木托,帮助断裂多年的足弓固定,长成健康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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