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年刚过的一九六八年正月十一日,一个我肯定不会忘记的日子。我的父亲病危了,他被送往医院。一同前去照顾的还有我的大姐和二姐,及我的其他亲人。那一年,二哥十四岁,三哥十岁,小姐姐只有五岁。因为母亲即将临盆,所以没有办法前去。
闽南的正月,人们还在新春的喜气中漫游,父亲的病危,无疑给这个本来穷困的家,带来不可预测的恐慌。我们家的老屋就在祖上留下的那古大厝里,当时一共住着百十号人口,都是一脉相传的堂亲叔伯兄弟。
那时,我们一家六七口人只有两间小房子。父亲和母亲住在大门进去右上角头那房间里,那个房间比较好,地面上铺着一层红色的地砖,朝外靠大石埕的那堵红墙上,开着一个双扇的小石窗,空气不错。这房子到二哥结婚时,母亲才搬让出来给他做新房。
那天,母亲和小姐姐都在那屋子里,即将临产的母亲行走已经很不方便了。由于父亲的突然病危,让母亲感到十分慌乱!想为腹中的孩子缝件衣服的心情都没有了,缝了一半的小衣裳,拿起了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
2.
傍晚时分,大姐和二姐回来了。她们进了门就往母亲那房间里去,两人见了母亲,简单地说了一下父亲的病情,那话语听得出来,多半是安慰母亲的。大姐说:“阿母啊,阿爸应该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住上几天院,就会好的!”母亲问她们,阿爸是什么病了?只听二姐说:“肝炎,是肝炎,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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