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夜晚醒来,眼前都会出现前一次手术的情景——
手术台上的我轻轻地闭着双眼,竭力控制着呼吸。清醒的意识,在细细地体会着麻醉针在脊椎里进进出出找位时的疼痛。因右腿打上石膏,左腿虽已弯曲贴胸,却仍然给不出最佳的麻醉体位。于是,记忆中那个痛苦的时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终于,最后一次试针,随着重重的胀痛之后,背脊上有了一种流动的感觉
麻醉师在大声喊:“s医生——!麻醉好了——”连喊几遍。
此时心里开始紧张:医生还不来?万一麻醉过了怎么办?发现身体开始有些颤栗。
不久,医生闻讯而至,并开始用针刺来不断询问我右腿的知觉情况。
我凭着阑尾手术时的经验,头脑清醒而又准确地配合着。
手术开始了——
麻醉后的右腿如同一根与已无关的木头。想像中也许是在敲开石膏什么的,可以感觉到起起落落地在被修理中。
突然医生喊话:
“止血带呢止血带——?”无人回应。
“人呢——?”
这时原本提起的心,忽地一下成了十五个吊桶打水
不是说手术准备工作头天就作好了吗?怎么会这么无序?想像中,自己身体里的血,正在没有止血带的情况下汩汩地向外流淌着心里在生发无奈:当自己的生命交由别人作主时,剩下的,只有默默地为自己祈祷
“不是放在门边的吗?”进来的护士有些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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