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风雪一阵紧似一阵,帐中两只炉子烧得旺旺的依然敌不过这偌大空旷的冷。
地铺阴,又只一床棉被,服了药闷闷睡在梦中仍是屏不住地哆嗦。赛罕本想借着机会给她好好揉揉脚,可瞧那小眉拧得紧、脑袋直往枕头下钻,心道这冷比病重了,还是先暖暖她再说。
赛罕起身连人带被将她抱到了榻上,自己也随着躺下,扯开另一床被将两人一并盖了,手臂一卷把人裹进怀中。宽大的胸怀拥紧将那棉花隔阻的温暖翻了倍地升起,怀中的小哆嗦一刻就平稳下来,头一歪竟是寻着那暖埋进他胸膛里。赛罕低头看看,得,明儿早起最好他先起,否则落在她眼里,羞了,恼了,不知又要算他个什么罪过。
她暖暖和和地睡实了,气息也匀,赛罕却已是捂出了汗,想放开她,谁知手臂略一松,那软软的身子竟是贴了过来。赛罕轻轻点点她的额,悄声自语道,“别给自己招祸啊。”往后错错身子,将两人分开些。
躺平正,又听到帐外呼啸的狂风,这一场白灾不知可殃及大营,牧民们的牛羊牲畜不知情形如何。这么惦记着,赛罕又想起了暴风雪前收到的一个小包裹,回手一摸,在榻边的匣子里拽了出来。
这是小妹丹彤写给他的信,厚厚一摞包在彩线的小包里,一个月里头总能收到几个。赛罕一手搂着酣睡的人,一手抽出一封,打开来。
一张纸上斗大的字写不了几个,却是这字都如她那惊惊乍乍的小性子,个个都带着语气生动。比如这一封,上来就是叫:“哎呀!六哥,六哥!三哥又要娶媳妇儿了,这可怎么办啊!!”那跳脚咆哮的小样子跃然纸上。赛罕不觉就露出了笑,小毛丫头!奶牙儿才换了几日倒搀和起这男女之事。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竟是认准了一人一个,不能少也不许多,最先就从自家人看起。旁的哥哥们倒还好,都是一个嫂嫂,惟独三哥多了些,这便好了,想破小脑袋也想不明白,成日介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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