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脑中轰然,如坠冰窟,陡然回归的理智像审判者的镰刀毫不?犹豫从她头顶砍下?,一瞬之间,她头晕目眩,眼泪趋近疯狂,摇晃着?抓住翟忍冬的手臂,声音扭曲难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和刚来这里的时候不?一样?了,我怕死。”
“大老板,我怕死了。”
“我怕死……”
怕得开始口不?择言,习惯性欺负这个?对自己无条件忍让的人……
纪砚清站立不?住,跌撞着?在翟忍冬身前蹲下?,恐惧像冷血的蛇在她身体里游窜,她死死抠抓翟忍冬的衣服,整个?人都在颤抖。
翟忍冬低头看着?,总是?平静的目光支离恍惚,像被战争狂潮遗忘的唯一一个?生还者,天大地大,她能触摸到的只有血肉模糊的疮痍,没有人,没有声,没有时间和未来。她后来又被雪地摩托颠过很多次的胳膊肘打着?抖,想摸一摸纪砚清的头发,跟她说?点什么,想起她虽然失控,但却为事实的质问,发青的手指一点点蜷缩回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喉咙在被蜂拥而至胀破之前,漏出一丝声,“我是?故意的,我想让你开心。”
开心一天,一分?,一秒都行。
所以?能藏着?的时候藏着?不?让她知道,藏不?住了,拖着?还打有石膏的胳膊、还在吃药的身体跑去冰川里拍一点视频素材给她,希望她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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