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赢练剑的时候潇洒肆意,容与看他挥剑,自有一番磅礴酣畅之势,或如高山巍峨,或如大潮澎湃,能消胸中块垒。然而一到了书桌前,赵长赢杵着跟一截烧火的木棍似的,握笔的手僵硬无比,浑身绷紧,那第一笔刚落下,容与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放松。”容与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就当平常写字。”
赵长赢嘴硬,“我没紧张。”
纸上跃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南”字,赵长赢垮着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写。
“手上来一点。”容与在旁边看了一会,轻轻碰了碰赵长赢越握越往下的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容与自然地将手覆在赵长赢的手上,带着他运笔,“写这个斜捺的时候,要从下往上提一点,然后慢慢用力……”
“这样……”容与的气息温热,声音温柔而轻,像有人用羽毛笔挠痒似的划过赵长赢的耳畔,令他的耳朵根难以自持地烧了个通红。
“哦……哦。”赵长赢不自在地往后仰头,离容与远了些,“我知道了。”
容与放开他的手,拾起桌角的茶盏,用杯盖拨了拨茶叶,在一片雾锁眉城中淡淡道,“嗯,写完这一帖便回去吧。”
“时辰差不多了。”
赵长赢握笔的手一紧,饱蘸浓墨的笔尖在纸上滴下厚实的一撇,顿时让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字雪上加霜。
“这……这么快啊。”赵长赢摩挲着宣纸,一时间竟不舍得将这贴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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