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酒意上头,礼仪规矩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苏长君歪在地上,攀着他的肩膀,同他讲大漠圆月、异域风光,讲自己年少何等的意气风发潇洒肆意,而后他眼中的晶亮忽而黯淡,半是失意半是伤:“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假如自己不是生在苏家,假如自己不曾承过那些圣人教诲,假如不是那为国为民为君而后才为己的家训,自己五年前砍掉的就不应该是王国舅的臂膀,而是皇帝的脑袋!
一面是忠国忠军不可违背,一面是父兄惨死血仇未偿,那挣扎又矛盾的念头逼的他几欲发疯。
所以啊,还是楚逸轩痛快,没有规则没有约束,做事全凭自己心意,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他仰头饮尽壶中酒,满是哀伤落寞:“我悄悄跟你说,太子他不是个玩意,皇帝他不是个东西。”
楚逸轩想问的再细些,他却耷拉着脑袋不肯再说了。他索性拿些旁的事说给他听,比如金吾卫统领一职的人选。
太子谋逆,作为天子近卫的金吾卫几乎打了个精光,现下宣隆帝正擢选人手扩充金吾卫,金吾卫统领、都尉多个要职空缺,寻常人不会在这个上面去出言献策,以免皇帝猜忌,可宣隆帝这些时日做的事,让自己不得不加快脚步了,就算他要猜疑,自己也要想办法动动手脚。
他从袖中取出两指宽的一截纸条来,是宫中的人偷偷誊录了捎给他的。他也不管眼前这人醉了几分:“金吾卫要职空缺,这上面都是皇帝眼下备用的人选,兄长瞧瞧,有没有熟识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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