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遐翻了个身,用毯子盖住脑袋,眼眶发酸。
缅桂花在回到东河的三天后完全枯萎,干燥后棕中带紫,不复最初鲜嫩,香味更浓,被喻遐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放玄关处,一回家就能看到。
他不明白自己还对姜换有什么念想,手机寄回去后,他们应该再无交集才对。
离开春明时,谢文斯一句无心的话在那以后反复拷打喻遐。
“你跟他撒个娇啊。”
示弱一向有用,起码能换取好处打破眼前困局。
喻遐却始终没出现过这样的念头。
他不爱求人,也做不了出卖悲惨换取同情的事,或许因为喜欢逞强不肯承认自己弱小,又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失去了太多,倘若再失去了尊严,就真的所剩无几了。
至少他现在还没穷途末路。
意识逐渐昏沉前,喻遐迷迷糊糊地想: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一个夏天。
第二天恰好是周六,不用去曹子帆家辅导功课了。喻遐交接了早班,回家简单洗漱后去了趟康复医院。
喻庆涛的恢复情况其实比想象中好,连医生都说四肢瘫的患者里他算意志坚定、身体状况很不错的一档,完全治愈虽然希望渺茫,但未来重回正常生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医生都这么说了,喻遐总算放了点心。
对于妻子选择离开,喻庆涛并没做多指责,反而在弟弟喻庆源和弟妹桑立雪情绪激动时安抚两人别太在意。
叔婶不在时喻遐问过他怎么不生气,喻庆涛眼下就右手一根指头能动,他点了点喻遐的手心,声音喑哑难听,字词全糊作一团要仔细听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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