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落户少不了村民帮忙,房屋修缮,用具采买,江饮冬在人前好一番忙活表现。
接下来隔三差五送油盐,送米肉,数他最热络。
可惜好景不长,他还没捞着媳妇,他家先出事了。他娘上山被毒蛇咬,虽及时清理了蛇毒,身子却伤了根本,往后难离床榻,最后一段日子全靠药吊着。
药钱贵,他家的境况急转直下,秀才爹也没本事撑下去,就这样,苦哈哈的江饮冬抠出来一点东西,依旧巴巴往纪家跑。
家里积蓄被掏干,他娘还是去了,自此他爹消沉许久,一屁股债压在头上,不知看了什么哄人的书,就要去海里捞蚌取珠,三天两头翻山越岭的往海边跑,结果一去不复返。
草草办了葬礼,江家只剩江饮冬一人,全家的债压在他一个头上。
他在城里到处找活做工,过的艰苦,两年来终于将债还了。纪家哥儿却是成了江饮冬唯一的精神支撑。
他连着几次出海,既是有着承接他爹当初的疯魔劲,也带着点缥缈的期待,走和村里人不一样的路,成事后或许宁哥儿也能对他另眼相待。
海货捞了几回,辗转卖了比河鱼高些价钱,可辛苦程度不亚于料理庄稼,更不论其中风险。
这回终是中招了,到底也比他爹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江饮冬手臂撑在后脑勺,咂摸着他前十几年的记忆,跟隔了层纱似的不真实,竟像海边那场大梦的前戏。
这般死心塌地真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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