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钟辕站在里，问魏姑娘：“你怎么还在。”

魏姑娘低头继续：“罩，能多少多少。”

她了半天，感觉不对，又抬头看邹钟辕：“你怎么了？”

邹钟辕沉默会儿，反正罩挡着脸，没关系：“我们营里……有同袍走了。”

魏姑娘低头两针，眼泪滴落。

邹钟辕忽而了。

“城中百姓皆称我们恶鬼，染疫死了也活该。多谢姑娘眼泪，死而无憾了。”

恶鬼也怕染疫的，恶鬼死了，尸体也要被焚烧的。

魏姑娘手中的针线活并没有停，更加努力。

邹钟辕对魏姑娘揖，转身离开。

大灾大疫之前，什么小心思都被碾得灰飞烟灭。他就来见见她，即便最后眼，当真……无憾了。

城中粮草见底，药材不够，秦军中收尸体的死士队已经换了六拨人。魏知府深夜推开白巡抚书房的门，白巡抚羸弱瘦削的身影茕茕孑立，竟不百姓唾骂的凶神恶煞的修罗。

“城中还能坚持几日？”

魏知府轻声：“不到旬日。”

白巡抚眼缚黑纱，在灯光中微微垂着脸。魏知府略略瞥，白巡抚正在写奏疏。瘟疫比战事更凶险，延安府城破之日，白敬殉城之时。上愧对皇恩，愧对百姓，白敬虽死无颜。

夜中，忽然传来笛声。凄清的笛声在夜中阵阵回荡，哀恸决绝，涟漪不歇。

魏知府心里动，轻声：“不知和当年张巡守睢听到的笛声否样。”

白巡抚认真听着。

不辨风尘，安知天心……旦夕更楼上，遥闻横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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