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啊,他坐拥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他都叫冤抱屈,那普通百姓该怎么活?”
陈垣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恰巧这时齐景之回来了,他便匆匆告了辞。
“陈公公说了什么?”见她有些恍惚,他自然地问。
“齐景之,你说这天下,是皇帝难,还是百姓难?”
“那自然是百姓难。”他不假思索。
“为何?”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辛勤耕作才勉强维持一家温饱,遇上荒年或者战乱,食不果腹易子而食,不是新鲜事。”
“想出头,举全家之力都未必供得出个举人,参军打仗,十之八九会死在战场上,大多数人庸庸碌碌一辈子,不过为衣食二字。”
“这还不提乡绅恶吏,强盗劫匪,从天而降的人祸,巧立名目的赋税……”说到这里,他看向她:“至于皇帝的难,公主想必比我清楚。”
柴熙筠低着头静静地坐着,不置可否。
“皇帝的难,满朝文武、后宫三千无不上赶着为他分忧,即使决定做错了,罪责也好,后果也罢,终归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况且……”
“况且怎样?”她好奇地抬头。
“况且有人文过饰非。”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柴熙筠有些意外:“齐景之,你这几句话可是大不道。”
他索性伸直手臂,手腕合在一起送到她面前,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那公主把我绑了吧。”
她瞥了他一眼,眉目间带有几分娇嗔,伸手轻轻打在他手背上:“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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