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开着木槿花,又红又热,一路烧到喉咙里去,毒辣辣地噎住她的所有话语。他倒在鲜艳的血泊里,明明是有迹可循的,裴玉照却几乎不敢去看。
阿霍皱了皱眉,一句节哀停在嘴边。
这时的裴玉照突然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沉见徴的手腕,丝丝缕缕的声音颤抖起来,警铃大作:“偏了,割偏了——”
他们合力把他搬到了马车上,在这摇摇晃晃的世界里,沉见徴竟短暂地睁开了眼。
等他再次醒过来,已是三日以后。
裴玉照睡在他身边,因为疲惫,恹恹地半合着眼睛。她很快察觉到了,没有说话,扭头走到外院去,再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
沉见徴茫茫然地看着大夫把脉,才意识到自己没死。
他更发不解。
分明是没可能的事情,他走的时候,特地拿走了宅子里的许多东西,摆明自己是见钱眼开,偷主人家财物的逃奴。
在他以为,裴玉照一定会大发脾气,彻底把他丢到一旁。
但她非但没有这么做,还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在他身边守了三日,在大夫面前无微不至地问他的伤情。甚至在大夫走后,温情脉脉地揽着他的头发。
她叹了一口气:“给你买了好些衣裳,待会儿试试好不好?还买了那许多书,以后我写东西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好了。东边的院子我叫人搭了一个练武场,你闲着的时候就去那里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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