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春喝酒了,是酒肆新酿的好酒,酒水清冽一碗就醉……时鹤春不知喝了多少,身上酒香既浓且烈。
“别做官了。”隔着墙,他的小仙鹤对他说,“秦大人,我们都别做官了,你去卖字画,我去摆摊算命,每天挣十个铜板就行,我吃一口饭就够。”
他的小仙鹤等了半晌,等不到回答,笑着踉跄走了,背着手在风里月下,断过的两条腿走得蹒跚。
秦王殿下狼狈地翻自家王府的墙,狼狈地一脑袋滚下去,跌跌撞撞跟着时鹤春回家,跟了一路。
时鹤春在路上被算命的拦住,摊子还没摆成,先被抢生意:“这位公子,您印堂有黑气,怕是叫什么跟上……”
“没事,木头精。”时鹤春慢吞吞地答,“要当栋梁材,补天裂的,你别管。”
算命的张口结舌,被时鹤春扒拉开,推到一旁。
“别管。”时鹤春说,“别管。”
时鹤春说:“我都不管了……我生他的气,他有事要做,正事。”
“正事,我知道,不能不做,知道。”
时鹤春说:“那我就死了再生他的气。”
……
管家的话和牵扯的回忆,叫秦照尘隐在袖子里的手发抖。
但他胸口空旷平静,神色也不动,只是点头:“我知道,多谢您。”
管家笑吟吟放下心,欣慰告别,又请王爷若路过淮安道,去家中做客。
王府中人就这样逐一遣散。如今用不着上朝,已进了冬歇,大理寺卿手中的事也好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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