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哥回来我都会这样,第一次是因为太着急了没有穿,我哥从鞋柜里扔给我一双,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还是很高兴。于是我每一次都不穿,等着我哥从换鞋的间隙里扔给我一双。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愣住了。回来的不是我哥,而是喝醉了的纪南雨。
好日子过的太久了,以至于让我忘了挨打的滋味。
纪南雨穿了一身鲜红的长裙子,她好像很喜欢红色。上身批了一件黑色外套,面色潮红,醉醺醺的靠在门框上,微眯着眼伸手摸索着换鞋。
我站在原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本能的恐惧来。
以前在巷子里,纪南雨经常喝酒,尤其是在我爸死了后的那段时间。
我以前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喝醉了前后差别会那么大,沈军是,纪南雨也是。沈军生前很窝囊,在外面兜一屁股屎擦不干净,没处撒气就去喝,然后回家让我妈擦。
纪南雨没那个本事,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全冲在了拳头上,他打我妈,也打我。
他死了以后,纪南雨也染上了喝酒的毛病,在巷子里开始耍酒疯,一路耍到家,耍到我身上。纪南雨喝醉前后的力气差别很大,有时候张奶奶也拦不住她,就会叫她的小儿子来拦着。
但现在没有人拦着她,硕大的房子里只有我。
冰凉的地板好像生出了层层藤蔓,他们带着刺一点点的缠紧我的腿。我不敢跑,用手掌捂住了脸,像跪在教堂里虔诚的信徒一样,希望纪南雨不要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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