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但听得清晰。
他的手徒然的捂着伤口,五指被染得鲜红,却堵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他微微偏过头,像是在吃力地听着身后之人错愕的“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质问。他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转身,也或许是他并没有力气再转身。
“江月白。”
“薄暮星”又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却能隐约听出唇齿间几丝急促的气息。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为了缓解眼前因过度失血带来的眩晕,他头颈的姿势未变,但视线却凝在地上,追逐着对方层层衣摆下纤尘不染的鞋履,从左后方到前方一点点移动。
那人的脚步顿住,于是他的目光也停在那里。
“唔……”骆笛突然猛地扬起头,姿势十分僵硬,显然是被人捏住下颌强硬地抬起。
大约是嘴里的血液倒流到气管,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浅浅地吸了口气,又引来胸口一阵剧痛,他却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皱眉了。他仰着头,目光的焦点放在前上方的虚空里,那里是“江月白”的脸。
此时,那人应该正用或探究或嘲讽的眼神凝视着他,“薄暮星”抬起眼帘和对方对视,眸子里像是一汪洒落亿万星辰的海洋,纯净,空茫,宁静又包容。
他用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对方,仿佛一无所知,又仿佛无所不知。
“江月白,”他嘴角艰难地牵起一点弧度,像是个嘲讽的姿势,又像是声喟然的叹息,“你曾普度天下人,如今,又有谁能来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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